他也一一应允。

现在看来，这些纵容里，究竟有几分，是他只给她江晚凝的真心？

只怕都是因为深爱她的母亲，所以爱屋及乌而已。

心像是一瞬被人丢进了咸涩的海水里，酸涩胀痛到发苦。

江晚凝几乎要握不住照片。

甚至签收时，她的每个笔画都在抖，却还要佯装平静。

等送走邮差同志，江晚凝才浑身脱力，跌坐在沙发上。

她缓了又缓，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，把周怀深托人从国外复原的照片，重新用邮件盒子封好，若无其事的放到周怀深的书房里。

晚上。

江晚凝正将做好的三菜一汤端上桌时，周怀深回来了。

他身上还带着凛冽的寒意，肩上的两杠四星熠熠生辉。

作为军区最年轻的火箭旅旅长，所有人对周怀深的评价都是严肃、狠厉、军人中的军人。

可只要一和江晚凝对视，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。

曾经江晚凝把这个看做他爱自己的表现。

但现在……她再也不会了。

江晚凝牵强地扯了扯唇角，替他拉开椅子：“小叔回来的正好，快坐下吃饭吧。”

周怀深坐下。

很默契地，他们谁也没提今天结婚的事。

一顿饭吃到中途，周怀深才试探着开口。

“晚凝，今年大比武我获得的奖章，想要送给宋侨兰可以吗？”

江晚凝一愣。

突然想起周怀深曾承诺过，他每一快大比武的奖章都是江晚凝的。

上辈子，江晚凝不同意他把奖章送给宋侨兰，和他大吵了一架。

不为别的，就为曾经宋侨兰曾追求过周怀深。

而闹了一场的后果就是，她和周怀深隐婚的事情人尽皆知，滔天的骂名如山压来。

江晚凝被指导员约谈罚写检讨，周怀深被关禁闭。

当时她觉得，只要和周怀深相爱，就能抵挡流言蜚语，战胜万难……

现在看来，自己还真是幼稚的可笑。

“奖章是小叔的私人物品，小叔想要送给谁都可以，以后也不用再问我。”

周怀深如墨的瞳孔里闪过错愕，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。

江晚凝笑了笑，还说：“哦对了，小叔，我已经做了决定要参军。”

“明天一早。我就搬去军区的宿舍住。”

“不行。”

第一次，周怀深拒绝江晚凝。

他“啪”得一声放下筷子，又硬生生压下心口的火：“你爸妈要是活着，也绝对不会同意。”

“他们为祖国牺牲了一切，临终前最大的愿望，就是你平安喜乐的活下去。”

江晚凝夹菜的动作一顿，抬眸深深看着他。

“小叔，究竟是因为我爸妈不愿意让我参军。”

“还是因为我妈牺牲在战场上，所以你不愿意让我重蹈覆辙？”

周怀深眸色一沉，喉结微滚还想再说些什么。

江晚凝却先一步站起身：“小叔，我已经20岁了，我可以为我自己的人生负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