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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瑜秋关上门的那刻,江远风彻底被她隔绝在外。

屋内屋外被彻底分割成两个世界。

只过了一会,阮瑜秋就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,江远风走了。

堵着的淤泥终于散去些许,阮瑜秋的心口终于不再闷闷作痛。

她拿出柜子里的小皮箱,开始收拾东西。

打开衣柜,里面除去军装,就都是江远风为她买的衣服,驼色的大衣,加绒的西裤。

他好像真的是很用心在爱她。

可事实却是,无论江远风送给她什么,许玉娇那里都有一份一模一样的。

事到如今。

阮瑜秋都已经分不清楚,江远风送她东西,究竟是因为爱她。

还是只是为了给许玉娇送东西而打掩护……

最后,阮瑜秋什么都没收拾。

听说昆明四季如春,她只带上了春秋季的军装。

第二天,腊月二十七日。

很多单位已经开始在准备放假过年,大院里家家户户都挂上了春联、红灯笼和红旗。

只有江家冷冷清清,一丝烟火气也没有。

阮瑜秋大清早就去了训犬基地,她要给闪电开一个能上火车的证明,再给闪电带一些干粮。

主任看见她来,当即交了一个任务给她。

“你代表基地去军医院慰问一下你的大嫂吧,毕竟人是在我们基地伤的。”

阮瑜秋牵着闪电,面露难色。

如非必要,她不想再和许玉娇、江远风再打交道。

主任也听说了这几天的事,眉头高高耸起:“说到底她这件事和你有直接的关系,无论如何你都该去看看,这是命令。”

明白主任是为了她好,阮瑜秋心口发暖,恭敬抬手敬了个军礼:“保证完成任务!”

她把闪电放在基地,又去供销社买了些麦乳精提取去医院。

谁知到门口时,整个人如遭雷劈般僵在原地。

病房里。

许玉娇满脸潮红躺在病床上,羞赧地咬紧牙关。

而江远风正用温毛巾,替她擦拭大腿间的污秽。

他闭着眼不去看许玉娇,一遍遍清洗擦拭,直到许玉娇颤抖着身子,嘤咛出声:“远风,可,可以了,已经擦干净了……”

江远风这才感应到什么似的,猛然睁开眼,和门外的阮瑜秋四目相对。

这一刻。

阮瑜秋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也淡了下去。

原来,江远风真的什么都愿意为许玉娇做。

痛苦、失望、死心这三种情绪在她的脸上交织,可她攥紧指尖,强行装作什么都没看见,走进病房里把麦乳精放下。

“我代表基地来看看许玉娇,没事我就回去复命了。”

她说完就走,全程都没看江远风一眼。

江远风脸色一白,无视许玉娇的阻拦追了出去,仓皇间甚至打翻了搪瓷盆。

一直追到医院外,才在漫天大雪中,拉住了阮瑜秋的手。

他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,现在竟然惊慌到语无伦次。

“你听我解释,是因为快过年,医院的医护都放假了,我找不到护工,才会替大嫂擦拭。”

“医生说如果不擦,那里很容易就会感染……”

阮瑜秋的心已经痛到麻木,她扯了扯苍白的唇角:“我说过了江团长,你不用跟我解释,我也不想听这些。”

她神色平淡到木然,江远风第一次有种,要失去什么了的感觉。

他咽了咽涩然的喉结,还想再说什么。

医院大厅里突然传来医护的惊呼:“不好了,203的病人晕过去了!”

203,正是许玉娇的病房。

江远风表情一怔,话到嘴边又变成了:“瑜秋,你等等我,晚上回家我再和你解释。”

说完,他转身急匆匆回了医院,徒留阮瑜秋看着他的背影远去……

其实上辈子,阮瑜秋看过很多次江远风的背影。

她时常目送他出任务,满心祈祷和挂念。

她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,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主席思想也翻来覆去看过多遍。

可那一刻,她仍旧在心里求遍诸天神佛,保佑江远风能平安回来。

却不知道,她在挂念江远风。

而江远风,在挂念大嫂许玉娇。

或许是风雪太大,吹红了阮瑜秋的眼眶。

她抬手抹去脸上冰冷的泪,收回目光,一步步离开医院,去了民政局。

去结束她重生以来,这短短一年的婚姻……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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