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寸寸天光初现,日光再次驱赶黑暗。


那束束金光又再次出现,如天神降世前的征兆。


我不再犹豫,没了留恋地向城墙外踏出一步。


呼啸的风伴随着失重感拉扯着我,我闭着眼,却不觉害怕,噙着笑只等着回家,或永远沉睡。


衣袂翻飞,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

“砰——”


我只觉四肢百骸痛得不像自己的,胸前像受了重击生生堵着一口淤血。


我睁开眼,依旧是熟悉的宫墙。


冰冷的、幽长的、压抑的、禁锢着我自由的牢笼。


一声低沉的闷哼,在我耳边响起。


我抬头才惊觉,我落在了常桉的怀中。


我没能回去。


“娘娘,你没事儿吧?”


常桉的表情似是痛苦异常,却还是先在意着我的安全。


我被回不去的事实打击到,只躺在常桉怀里,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渐渐恢复如初的日食。5


丝毫不在意眼睛被强光灼伤的刺痛。


希望之后的失望几乎让我承受不住,这段日子的隐忍、和逆来顺受似乎都成了笑话。


“娘娘!”


常桉见我直愣愣的盯着太阳,心慌让声音发着颤,他又提高了些音量唤我。


“娘娘,您怎么样了?别吓奴才啊。”


我这时才转头看着常桉,他双眼猩红。


初春的天气额间却大汗淋漓。


是担忧、后怕、疼痛。


我摇摇头轻声道:“我没事,你怎么找来了,没去黎将军的封妃大典候着吗?”


我的话,刺痛常桉,也刺痛着自己。


我问完便从常桉怀中起来,不再去看他。


常桉却猛地攥住我的手腕,抬头看着我,眼神执拗又悲痛。


“奴才不懂,为何这段时间您要躲着奴才,不愿再同奴才说话,如今又要……又要自戕,是那日奴才僭越了吗?”


“可,可那日明明娘娘也是欢愉的,奴才身份低贱,自知配不上娘娘,奴才只求娘娘莫要赶奴才走,也莫要再伤害自己。”


我听着常桉的话猛然回想到那日晚上的场景。


话已至此,我也不愿再因为体面,捂着伤口不愿示人。


我抽开了手,轻声说。


“那夜,你唤的是将军的名,皇后宫中你再度弃我而去,常桉,我不愿勉强你,我盼着你好,愿你幸福的。”


常桉闻言白了脸,他忙解释。


“不,奴才心中念的从始至终都是娘娘,皇后宫中奴才先离开是想找机会告诉黎将军,奴才不走……”


话到这儿却被打断了。


我跳下城墙的动静太大,惊动了守城的将士,这时已经赶到我们身旁,将我们团团围住。


“贵妃娘娘册封大典,是何人在此闹事儿?给我压下去!”


我望着那将士沉声呵斥:“我是余嫔,皇上妃子!”


“刚刚我失足落下城墙,被这小太监所救,没人闹事,都退下吧。”


将士中似是将领的人冲我行了一礼,眼神轻蔑随后继续道。


“娘娘,皇上说了,今日任何可疑人员都不能放过,他和贵妃娘娘的大典不得有误!”


随后那将士摆摆手,示意人将常桉压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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