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语在脑中呼唤系统：“自由的一生，是什么意思？”

然而，系统在她脑海中放了一场巨大的烟花，像是一段人生的落幕。

紧接着，无论她再怎么呼唤，都没有给她任何回应。

沈安语惊恐之下，呛了两口水。

氧气不断的流逝，沈安语心想：真可笑啊……

想活着的时候，偏要让她历经磨难。

如今，决定重生，系统却抛弃了她，她坠入河中，不想死也得死了。

沈安语闭上了眼睛，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宿命。

然而，就在这时，一股大力攥住了她的手腕。

青年伸出手，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了人间。

她浑身湿漉漉的被放在岸上，风一吹，冻得连呼吸都沉痛。

沈安语勉强睁开眼睛，看见眼前的蒋易行。

他整张脸冻得青白，脸色比她还要骇人……

除夕夜，如风雨桥这种地方，都有着常备的警车和医疗车。

有人发现风雨桥有人跳河，很快就来了医疗队，不多时两个人就被送到了医院里。

沈安语脱掉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，换了干燥的病服，在医院的空调房里，很快就缓了过来。

然而救了她的蒋易行，在到达医院的时候，就开始发高烧。

到了医院之后，沪市火速给他做检查，打点滴。

沈安语全程陪同。

这几年里，为了照顾瑶瑶，她已经跟医院打了不知多少交道。

市内的大医院，她闭着眼都能找到住院部的每个房间。

忙活到天快亮了，蒋易行挂完水，额头上的温度终于退了，这才睁开了眼睛。

沈安语给他拿了个枕头垫在后头，轻声问他：“饿不饿？要不要吃早饭？”

“谢谢。”蒋易行摇了摇头：“我不饿。”

“是我要给你道谢才对，是你救了我。”沈安语扯了扯唇角，冲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：“还连累得你发高烧，深夜挂水。”

“是我身体不好。”蒋易行撑起身体，轻声说：“虽然已经熬过了适应期，但身体还是不好，一点小事就会发烧感冒。”

“医生说，你这样的举动很危险。”沈安语轻声说：“以后，不要再这样了。”

蒋易行沉默良久。

他没有问沈安语为什么要跳河，沈安语也没有主动跟他说起这件事。

这大概是一种，成年人的默契。

大年初一，两个人在医院里呆了一整天。

临到傍晚，医生终于准许蒋易行出院。

医院门口，蒋易行忽然开口：“你要不要跟我离开这里？”

“嗯？”沈安语诧异的看着他。

“离开让你觉得伤心的地上，去别的城市，重新开始。”

阳光熹微，洒在他的脸上。

莫名的，沈安语却想起了陆琛。

多年以前，陆琛在一个暴雨夜，将她抱在怀里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，轻声对她说：“为了我，能不能留下来？”

现在，让她留下的一切美好，都已经不复存在。

……

陆琛的除夕夜，同样过得狼狈而破碎。

他在家里呆不住。

家中无处不在的熟悉感觉，让他心痛得快要窒息。

于是，他深夜去了墓园。

陆琛到达墓园的时候，周边一片黑暗。

他心中并没有丝毫的畏惧，迎着也来越大的风，往墓碑的位置走。

看到墓碑的那一刹那，他心中猛然传来一股刺痛感。

他快步奔向墓碑，蹲下身来，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。

那是瑶瑶一岁时拍的周岁照。

那时，她还很健康，笑容开朗又灿烂。

陆琛还能回想起当时陪着女儿去拍周岁照的情形。

他的女儿特别乖，特别配合。出片之后，沈安语一张都舍不得删，于是加了不少钱，换了一本厚厚的相册。

想到这里，陆琛连呼吸都感到不畅。

他摸了摸墓碑上的相片，轻声说：“瑶瑶，，爸爸来看你了。”

那一瞬间，狂风大作，吹乱了他的发。

冰凉的风灌进眼睛里，逼得他双目涨红。

一滴泪落在墓碑前，带着他满满的悔恨。

过往的画面，如同走马灯一般，在他脑海回闪。

无数次，瑶瑶朝他张开双臂，期待他的拥抱，他的托举。

可是，他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与愤懑里，他没有尽到自己作为父亲的责任，甚至在女儿重病的时候，放弃了她的生命。

祭拜过女儿之后，陆琛孤零零的离开墓园。

此时，远处的灿烂烟花升空，彰显着新的一年已经到来。

陆琛几乎是抑制不住的，靠在车头，拨通了沈安语的电话。

这一次，回应他的仍旧是冰冷的电子女声：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