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护？

我轻笑。

“许军师多虑了，我是元帅，自有麾下将领会保护我。”

他如今也就比我大个几岁，我们都是不用亲自上战场的人，我要他保护我什么？

许伯温深深地看着我，眸中柔情万千。

“初雪，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我呼吸一窒。

他眼中的情意太过炽烈，我竟是有些不敢看他。

“伯温，你知道的，我已经成过亲了。”

而且，还有了三个孩子。

无论他们与我是否亲近，他们都是我生下的血脉。

“那又如何？”

许伯温的语气满不在乎。

“成亲也可以和离，初雪，那个男人连你的嫁妆都要贪图，我不认为你还会和他继续过下去。”

我沉默了下来。

许伯温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。

他说的没错，我是不打算和姚定北过了。

“我跟他提了和离，如果不是出征在即，只怕这件事早就定了下来。”

许伯温忽然变得激动不已。

他用力握住我的双肩。

“初雪，我就知道，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和他分开的。”

“他根本就没资格和你在一起，他不配！”

我诧异地看向他。

许伯温鲜少有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候。

无论心中是怎样的惊涛骇浪，他总是会以温和的面貌示人。

而且他从来就不会说出贬损他人的话。

今晚的他实在是太不对劲了。

“伯温，你……”

我的话还没问完，就被他握住了手。

“初雪，你……可以考虑和我在一起吗？”

他的眼中罕见地带了几分忐忑。

我更是惊诧。

我从来没想过他现在会对我存有这样的心思。

我一时难以接受，却听他又道。

“初雪，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，我会等你。”

“我只希望，你不要让我永远都等不到。”

他说的“永远”二字，让我忍不住惊颤了一下。

我脱口而出。

“那你的妻子……”

许伯温摇头。

他告诉我，他没有妻子，从来都没有。

三十年前，我和姚定北成婚，轰动一时。

他因此伤心远走，避世不出，每日只与竹林仙鹤为伴。

这一过，就是大半辈子。

我沉默了下来。

我即将从与姚定北的感情漩涡中挣脱出来。

在短时间内，我不想再跳进另一个漩涡。

上一段感情已经让我伤筋动骨，耗尽我所有的力气。

我不能确定，我还能不能承受再继续开始一段新的感情。

也许是见我实在为难，许伯温摸了摸我的头，温声说道。

“初雪，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。”

“我说过我会等，那么在你答应我之前，我就会一直等下去，直到死亡将我带走。”

他顿了顿，又问。

“对了，当年你中了苗疆的蛊毒，服下圣灵草以后，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？”

我愣住了。

“你怎么会知道我中蛊毒的事情？”

那一次是三十年前，我大败突厥，却在班师回朝的路上遭刺客暗算。

刺客对我下了苗疆的蛊毒之王。

我不幸中招，命悬一线。

在我垂死之际，是姚定北及时赶到，送来了圣灵草。

可是在我中毒前后，许伯温并不在场啊，随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。

他是打哪儿听来的消息？

许伯温假装不悦地板起脸。

“小没良心的，你中毒还是我救的你呢。”

“我怎么知道？那当然是和你一起参加突厥之战的将领告诉我的。”

我手下一松。

怀里的汤婆子骤然砸到了地上。

许伯温弯身去捡，嘴里疑惑道。

“初雪，你这是怎么了？”

“一听说是我救的你，你反应这么大啊？”

我望向他温雅的面容，依稀还是记忆中熟悉的样子。

泪水倏然从我的眼眶中滑落。

错了……

都错了啊……